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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7日 星期六

死之面目

死之面目寫給所有終將死去的我們                         08.09.2024

*死之後

有人說,死後將會進入天堂或地獄),在上帝撒旦)的懷抱折磨)中,與已逝的親人擁抱重逢被自己所造的罪惡糾纏);也有人說,靈魂不死,生命不滅,若此生修行結果尚未能進入極樂世界,那麼就僅能在無止盡的輪迴中,還報累世的善緣與惡業;也有人說...掰不下去了..^^

除非我們有瀕死經驗,或除非我們真能清楚記得自己的前世看穿自己的來生,要不,死後世界如何,對我來說,就是一套信念系統。亦即要)相信甚麼?

此外,作為一個具有如上述信仰的人,如果這個「信」是「堅信」全心擁抱,不帶一絲懷疑,那麼,面對死亡何足以懼?送別親友又何以悲傷?因為我們終將進入上帝的懷抱,或者終將進入輪迴重新來過。

我在想,死之所以令人心生恐懼,感懷悲傷,那是因為一方面,我們其實並不夠堅信;或者,生前覺得對死者或對自己還有很多虧欠;另一方面則是因為...

*死之時

如何死去,幾乎是件我們所無法選擇與決定的事,因為有可能是無法抗拒的天災人禍橫生,轉瞬奪去生命,讓死去與活著的人都措手不及。

但死亡的降臨,也有可能是因為久病纏身或惡疾迅猛,讓身體在飽受折磨或病毒猛烈攻擊之中離開世界。

但還有另一種情況,那就是我們所期盼與追求的善終身體的器官為我們這一生竭力服務,當無以為繼的時候,就會悄然告退,在一個人安穩的睡夢中在花園的綠意中在沙發上的閑靜閱讀中在品嚐一口清涼甜美的薄荷巧克力中退役。死亡若以這樣的面目出現,是不是很美麗

所以,這個主題終將回到人所能真正掌控的部分

*死之前

天災人禍真的是100%不可抗力嗎

天災的發生也許是,例如颱風來襲、地牛翻身。但這些自然現象的發生所會帶來的結果為何,卻有很多人為可控之處,譬如我們的基礎建設品質、水土保持、建材原料

而人禍百分之百是我們可以小心與自我惕勵的地方。譬如交通事故拜託不要邊滑手機邊開騎)車拜託不要去撞人這樣就不會被人撞);譬如可能遭是受不明射殺事件這通常與我們未能發揮作用的家庭學校教育,或與我們不良的社會制度設計息息相關。

至於疾病,那些因為基因突變,或因遺傳而與生俱來的身體殘疾,是超出我們能力之外的我對那些勇敢面對生命如此逆境的人懷抱崇高敬意)。但有太多的疾病是我們透過長程的作息、飲食、生活習慣,所慢慢累積豢養出來的明明知道多吃雞排、多喝奶茶、多食肉類、經常熬夜、太少喝水、缺乏運動傷身,但我們卻還是因為一點點貪念,因為一時半刻還沒看到結果而選擇與之共存。

死之前,其實有很多我們可以做的事身體之外的種種珍惜與善待身邊的人、竭力開展自己的潛能、發揮所長貢獻社會這些都不在話下了。)。這些事,用以維繼我們美好的生命品質,也用來讓我們以一種美麗的面孔,與世界道別。

如果妳你最後要問我那妳對死後世界的信念系統為何?作為一個皈依的佛教徒,我應該說我相信輪迴的。但事實是我目前還是個未可知論者。但我對死亡並不感到恐懼,那是因為我覺得此生至今已蒙受天地恩惠太多,每個多活著的一天都讓我充滿無限感激;而對自己與周遭的人,我亦覺無所虧欠,了無遺憾。

但我很希望我的親友們都堅信輪迴系統,如此,在我離世時,誰都不須難過,因為請堅信我們此生的善緣,終將讓我們下下下下下下...)輩子再相遇!


                                            這張照片適合用來當今年的告別照


2022年11月15日 星期二

毫無懸念

毫無懸念  




                                           01.11.2022

塵封好久,那些過往。

它們在那個我出國後即被棄置的小房間裡與空氣和溼氣共融一體有高中的畢業紀念冊,裡面的我在拍照姿勢上展現叛逆當時規定要正面入照,但我就是不依);有我青少年時收集的各式信紙、書籤、貼紙,還有臨摹漫畫的手繪作品;有我大學時期喜愛的中、西流行樂曲卡帶(羅紘武的「堅固柔情」專輯錄音帶台灣現在應該寥寥無幾);有我就讀研究所時孜孜不倦所留下的手寫筆記、碩論的口述記錄與口試老師的手寫回饋;有我在短暫記者生涯所寫過的各式報導整理時才發現我竟然處理過那麼多主題,甚至也曾經為自立早報」寫過文章,我還一直以為自己只有在中國時報」彼一非此一)的開卷版上兼差過)和我在教師組織和夥伴所編輯的刊物

有的還完好可讀,有的紙頁泛黃,也有的已經生出黑霉並結成硬塊。

那些過往,我看著,想起自己年少時的模樣,嘴角忍不住泛起微笑。它們的外在形貌也許被我遺忘了,但它們的真實內裡都留在我身上了。也因此,我是如此喜愛並珍視現在的自己

 我帶回了新聞稿準備將之數位化留存(可惜當年的雜誌都沒有數位化可以查詢),其他的種種,都被我綑綁成堆等著回收。

 逝者已逝,來者不可追。毫無懸念,生活在當下!

 

2022年4月9日 星期六

十年計畫

 十年計畫




Jam for Love十年計畫心痛之後

然其實計劃的真正名稱是堅固柔情」)                   22.02.2022

前言

2016年拖著一行李箱的果醬去到學校義賣時,未來的路程完全不在規劃中。要不要繼續前行要往哪個方向走去完全沒個底多麼符合我走一步算一步的個性啊^^)。但因為團隊成員一路相伴,因為各種助緣默默牽繫,因為大家齊力參與支持,所以我們就走到這裡了。

創辦前幾年,我們以長期致力於在地服務的台灣國際NGO為募資對象,其中之一的理由是因為貨幣效用考量台灣的一塊錢在某些地區可以發揮三塊錢甚至五塊錢的效用;而過去兩年,有鑒氣候變遷所帶來的效應,所以我們改以環境為議題,前後資助種樹與海洋保護計畫;而接下來,我們將焦距拉回台灣,並且回到我最關心的對象兒童與教育,也剛好拉出一個未來可以當成終點的計畫。

說明

十年計畫具體規劃:一年二縣市,支持台灣在地以兒童、教育為主軸的「沒沒無聞」的NGO,結合在地特產製作募資產品,協助其進行募資活動。

正文

我承認這是腸枯思竭之後所蹦出來的字眼。

那時,我在游泳池來回已近20趟,其間腦中閃過的是幾個早已被別人用過的美好隱喻微光、漣漪、石頭、涓滴、傳善、大愛

然後,尋思昨日讀到埔里炫寬教養院」的故事,以及想起了耗費八年心力推動「強制汽車責任保險法」的柯蔡玉瓊女士柯媽媽)、為了葉永鋕之死而成為爭取性別平等運動的積極參者的陳君汝女士(葉媽媽)、因為小燈泡而走入立法院倡議司法改革/被害人保護/精神衛生/社會安全網/教育等等議題的王婉瑜女士,也想起因為哥哥的英年早逝而成立永平基金會」資助清寒學生的我的媽媽林金蘭女士……

她們的人生都徹徹底底心痛過憤怒、挫折、悲傷、怨懟,甚或在那些以淚洗面的日子曾經萌生的輕生念頭,這些對她們來說都曾如此近身面對。

可是,就像龍應台在親愛的安德烈」一書中寫給失戀的兒子安德烈的一段話

你是否也能想像:在你遇到自己將來終身的伴侶之前,你恐怕要戀愛十次,受傷二十次?所以每一次的受傷,都是人生的必修課?受一次傷,就在人生的課表上打一個勾,面對下一堂課。歌德所做的,大概除了打勾之外,還坐下來寫心得報告──所有的作品,難道不是他人生的作業?從少年期的「維特的煩惱」到老年期的「浮士德」,安德烈,你有沒有想過,都是他痛苦的沈思,沈思的傾訴?

這些經歷過人生中最為椎心刺痛的人們,她/他們不是文學家,但就像歌德一般,他/她們不只痛著,而是在心痛之時之後,想著那些未來也可能跟她們一樣要經歷痛楚的人,或期盼不要再有人需要承受同樣的痛苦而努力將自己從深淵之中拔起,撐起精神,往前踏出一步。

有些人,有些事,因為媒體的報導而得到了整個社會的關注,讓那些努力著的人和努力的事得到更多一點的支持;而有些人有些事,也從來一直發生著,然只是在社會的某個角落默默的存在,雖然沒有甚麼聲浪也沒有甚麼名氣,但從來不減這些人所做的這些事,為我們的世界所帶來的溫柔善意。

埔里的「炫寬教養院」(大部分的人應該都沒聽說過吧!我也是因為昔日房東在此帶領教養院的院友們進行美術活動課程而得知)即是其一。而我們相信,台灣各地都有這樣的非營利組織或機構,它們的存在是因為那些曾經痛著的人,把他/她們的痛化成了堅固柔情,用她/他們的痛淬鍊出一顆顆小小的圓潤的珍珠。

Jam for Love雖然是萬般微小的力量,但接下來十年的募資活動是我們向這些人的堅固柔情所致上的最高崇敬。我們期盼透過每一次的募資活動,一方面匯聚眾人之力為它們提供一點點的資金挹注;另一方面,也讓這些散發著潤澤光輝的珍珠提醒我們,無論處在任何狀況下都不需絕望,也甚至能夠一起努力以善養善


Ps
.堅固柔情」取自我年少時最愛的歌曲之一,主唱者是紅螞蟻樂團的羅紘武應該也沒有很多人知道吧^^)。

                                           


2022年1月24日 星期一

翻轉人生

翻轉人生                                                  24.01.2022



高標32?!」當K分享著民國77年的那份聯考數學試題解析的結果時,我簡直都快要從地板上跳起來了。

那年聯考考完數學時,我覺得自己根本完全被打趴了。下課鐘聲響起後,坐在位子上等著收卷的時候,我心裡一片愁雲慘霧,惶惶不知所終;而同學看著我多所空白的答案卷時,所流露的不可置信與狐疑的表情,讓我即使過了35年都無法忘懷自己當時的喪氣,以及因此對於自己數學能力深深感受到的挫敗。 

當年並不時興甚麼頂標前標均標,雖然據說聯招會也有公布各學科高低標準與分數分布狀況,但我想,除了專業的研究者和數學老師外,應該不太會有人特別去了解試題的難易度。所以,身為考生,我所感受到的只有絕對的分數,而無參照座標幫自己定位。 

而那個絕對分數所告訴我的就是我的數學真的是爛透了!!我對自己的表現全然失望比起那早就放棄的區域地理,數學我畢竟也還努力過,可是怎麼在考試的時候,腦子裡竟然會如此空白,考試結果竟會如此糟糕呢 

我和數學就這樣結下了樑子。此後舉凡與數字相關者,例如大學時的邏輯演算,研究所時的統計課程,通通都被我平等待之,一概放入冷宮。直到前幾年,陪著NONO在德國自學國二數學時,才對數學有了新感受。常常,當我試著慢慢推導公式,或試著從源頭去理解問題時,數學對思考所帶來的挑戰就也讓我感到興味盎然。 

然後,昨晚的這篇分析報導,才真正帶來了震撼。 

根據那份統計分析,77年時的數學試題極難。那年社會組數學得到個位數分數的佔24.02%,高於60分的只有1.06%。而高標32,低標21 

我立馬從書架上找出了聯考的成績單(太神奇了,媽媽去年整理家裡時才幫我翻出來的不知被誰所留藏的成績單),上面的數學分數顯示36!!那個我生平拿過最低的分數,那個對我帶來莫大打擊的數字,竟然其實遠在高標之上 

哈哈哈………………35年之後,我竟然從數學魯蛇翻轉成為學霸!

 

2019年2月1日 星期五

相聚有時


相聚有時                                             31.01.2019

一月底,把拔和MOMO離開濕冷的台灣,與我們一起在這熟悉的第二故鄉重溫舊夢。

然除了Kalender的土而其捲餅、X的咖哩香腸,以及經過日換星移仍舊靜立內卡河畔的百年老屋之外,我們在此重啟的生活經驗幾乎都是新的。

他們與我們一起去到網球俱樂部了解NONO的日常訓練,他們正巧碰上了NONO在分區跨齡比賽的四強戰;而那些原本只有名字、照片的人物也因為他們親臨現場有了具體形象的存在。

兩週時間匆匆我們一方面像電池被充飽了電,可以再持續使用半年;另一方面,初次離家如此之久的NONO,在親人探訪後忍不住鄉愁襲來。

MOMO離開前那天,我們窩在家裡一天,一起看了殺手保鑣」的影片,吃著番茄起司通心麵,就像我們在台灣時的尋常生活一般。第二天,一大清早飄起了雪,我們狂走了30分鐘到火車站送走了MOMO(因為未重新確認公車時間而錯過車班);隔一天,把拔在積雪未融中離開了這個城市。

我們努力在送別的月台上忍住淚水,因為知道這是一個選擇,而每一個選擇都有其需要承擔的代價

分離有時





2019年1月10日 星期四

二十年後 


二十年後                     06.01.2019

那年我29。留下出生兩個月的Momo給媽媽幫忙餵養,Kay就領著我一起來到了德國。而他自己,更早之前為了探勘這個陌生的國度,以便我們到來之後能夠立即安然展開生活,於是先行揹著行囊隻身前來半年。

那半年,沒有網路沒有Line,沒有手機沒有FB,我只能透過他稍來的信函,以及夾在信函中的照片,想像這個有著大片綠色田野與蘋果樹的國度會是甚麼模樣。

踏上德國的那天正是三王節(Dreikönigstag),也因此印象如此深刻啊!因為時值國定假日,所有的店都關門。還好當時住在Freiburg的學姊除了之前已先幫我們找到短租住處外,還抱來好大的床墊供我們使用,以及烹煮一鍋香噴噴的麻油雞用以溫暖我們的身心。

這樣的畫面與香氣令人難忘,同樣令人難忘的是電車上的德文報站廣播,以及車上人們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同氣味。啊,還有第二天因為時差一大清早即起,看見對街窗口散出昏黃的亮光,而主人竟已開始灑掃的身影。

當時,或者2005年離開這個國度時,怎麼都也想不到我會在初次踏上德國國土二十年後,再有一年的時間可以在這個國家長住。

只是,一切的變化是如此大啊!!那年七月帶來了Momo,讓他有機會度過一個完整的德國童年,說得一口道地、流利的德語(可惜現在回台後光景不在,僅留漂亮的發音潛力)。而現在,他已經是堂堂的大學生了;而Nono根本都不在我們的規畫之內,與他相關的一切都是更後來的事了。

至於我,二十年後,則從一個初始時帶著驚恐,在異國留學期間重新認識自己的挫折,培養各種不同能力的留學生,成了一個前來交換的學者,以及一個陪著孩子努力實踐網球夢的媽媽。

這個我,不再擔心語言之不足(當然比之過往更足,只是心態上不再擔心聽不懂、講錯話)而欣然接受教育系的邀請,一起參加他們的內部會議,並承諾下學期要提供一個演講;不再需要拿來各家超市廣告單比價(不是因為多富裕,而是因為財務自立且很會經濟料理);不用推著Momo的娃娃車隨意遊蕩,取而代之的是陪著Nono揹著球袋四處征戰。

這個我,比起之前更懂得珍惜、感恩,更知道人生所有際遇都有它的意義與價值,也因此更能安然處之;這個我,在二十年後的今天,坐在窗邊,看著昨日留下的殘雪在紛飛的細雨中消融,點起蠟燭,懷著萬般感謝的心情寫下了回顧。


2017年3月30日 星期四

台大哲學系

台大哲學系                                      31.03.2017

三十年後回顧,因為阿默正站在我當年的那個點上。雖然以很不一樣的姿態。

我的姿態是:聯考是我們進入大學的唯一方式。就像現在的指考一般:分數出來,填寫志願,然後,就交給命運。但也並非完全如此不可掌握。至少,有去年的成績可以當成座標點參考;至少,可以透過志願的排序,多少掌握一點點前進的方向。

那年,陪我站在這個點之前的是我的大哥。小學未畢業而洋裁為專業的媽媽與軍人出生的爸爸對於大學這檔事,完全只具一般人的理解(或不理解)。所以,他們也如當時的普羅大眾般,聽到「哲學系」時,所冒出來的唯一想像即是:算命的。

可是他們信任大哥。大哥大學考進土木工程系,之後轉唸英文系,再之後到美國讀哲學,這樣的轉折對大多數的家長來說應該很難接受。可是,無法在專業上支持我們的爸媽,對我們最大的支持就是:完全尊重我們的選擇。

以我當年爆掉的數學、全然放棄的區域地理(要記中國36省的地形、物產、鐵路交通..ㄟ!!!!)之成績,要進入夢想中的政大新聞或台大外文系,根本就毫不可及。選填志願時,大哥只有一句話:「選校不選系」(完全違背我們現在的所倡導的理念)。他的理由是:學校氛圍不同,影響層面甚大。就這樣,我進入了「台大哲學系」。

雖然選校不選系,但對哲學,也不是全然陌生。至少,高中迷迷糊糊的階段,也是跟著大哥的買書習慣讀了一點尼采、沙特的書;或至少還可以把存在主義什麼的掛在嘴邊;而大一「中國哲學史」中接觸的孔孟道家學說等等,也離高中的「中國文化基本教材」不遠。但就還是一個全新的領域,例如知識論,例如邏輯。

所以,如果有人問我,哲學系畢業究竟學到什麼,我真的還是只能很帶點陳腔濫調的說,雖然邏輯被當過,雖然四年該混則混該翹則翹,它讓我學習不拘泥於事物的表面現象而去探問背後深層的意涵;它讓我學習去挑戰社會的種種價值而去探問所謂的本質;它讓我學習別讓種種話語混攪成泥,而是透過清楚的探問讓自己的思考更清晰更有條理。

這是我在哲學系的起點與終點。

那阿默面對哲學系的姿態又如何?

在校排名雖然也不錯,但他不想走繁星推薦;對於七月的指考也完全興趣缺缺。於是,學測成績出來後,我們就像所有的考生一般,進入落點分析系統,看著它以近幾年的成績為基準,幫你把可能性區分為:最佳落點、夢幻科系、嘗試進攻。

雖然從這幾年的落點分析來看,阿默要進入台大資工系的機會也幾乎渺茫,但是,這是他的夢想,是他寫在桌上對自己的激勵。所以,最後還是決定將六個選項之一貢獻給它,期盼偶爾風雲詭譎的學測落點也許會有「奇蹟」(結果當然沒有,數學沒有15級分就拜拜><..)。

而身為大學中的工作者,比起我的父母,我和把拔可以提供的專業協助真的是太豐富:書審的重點、科系的特性、未來的發展、模擬面試,樣樣都有我們可以發揮的空間。但與我的爸媽相同的點是:我們完全尊重他的選擇。

興趣廣泛的他除了二類的資工、機械、海洋工程外,三類的森林、獸醫、生命科學都考慮過。而一類中的科系,他獨鍾哲學(雖然以他的成績與能力來說來說,外文系更是容易)。

我想,這與他對於「異類」的好奇,以及我們所說「哲學系是一個很有自己時間的地方」之理由有關。

台大哲學系就是那樣的地方:當然有不少像我這般,純然因為選校不選系而進入,並且因為「努(無)力」將成績拼到前幾名而「得以(無法)」轉系者;但是更有一些來自各個系所的怪咖。他們也許因為在某個系混不下去而集聚於此,可是身上帶有某種奇異的特質;或者某些因為深愛哲學而執意跳槽,即便原先所就讀的科系人人稱羨(跟後兩者一起上課,不就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嗎?^^)。而如果你真的並非百分之百的哲學咖,在這裡,你大可盡情向外追求其他可能性(譬如,我就在那段時間廣上法律、政治、外文、中文系的課**)。

哲學系的這種種特色,對阿默來說,真的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絕佳選擇:進可努力課業以求成績夠好而轉進夢幻科系資工系,退可認識種種「奇」才,訓練思辮能力,並把大把時間用在程式精進上。

雖然學測最終結果還沒出來,雖然他也還有機會進入第二個志願系,可是,看著我的孩子在三十年後,面對著那條我曾經選擇的路途,總還要生出點什麼以資紀念。
而不管最後落腳何處,我的心裡依舊還是學測當天寫下的那句話:「不管什麼結果都很好!!!」





2015年12月25日 星期五

人生大不同



人生大不同                             26.12.2015

十年前,風塵僕僕的結束留學的生活。就跟大多數人一樣,丟出的履歷有些石沈大海,有些則捎來回音。而我,站在就職的入口前,有三條路橫展在面前:中研院社科所博士後研究、華梵大學師培中心,以及這個我從來沒聽過名字的暨南大學「比較教育學系」(100年後更名為「國際文教與比較教育學系」)。

三者於我,各有優缺點:
社科院的走向與我研究興趣接近,因為性別、移民等議題向來是我所關注的焦點。但是,博士後的身份意味著,我還得再經歷一次求職試煉。因為,總不會有終身博士後的工作吧!

華梵師培吸引我的是,這本就是我出國留學時的初衷:希望可以接觸到未來要進入學校服務的老師,希望可以讓下一代的教育因此有一點不同。但是華梵地處偏遠,加上又是私校系統,既缺乏社會支持,未來發展也多少有點令人擔憂。

暨南大學的國立大學地位,相對而言為未來的生活帶來很大的保障;而雖然我完全不懂比較教育,可是,留學德國的背景似乎在這裡有點發展的可能性。糟糕的是,我們所有的社會支持都在北部,座落在山巔的暨大,真的是像天一般遙遠啊!況且,當時K還在德國,我一個人有半年的時間得單親帶兩個小孩開始學術生涯。沒有社會網絡的支撐,這個新起點總是讓人有些不安。

但是,上天自有安排。

選擇暨大之後,我們找到了很棒的房東兼保姆;新上任的主管對新進人員照顧有加。我就這樣,在一個友善的環境裡,開始了德國教育的相關研究,也因為德文課的教授而保住了回國後應該會岌岌可危的德語口說能力。

十年後,做這樣的回顧,是因為前幾日與路上偶遇的同校老師閒聊,隨意提及了自己曾經想去師培中心的初衷。很有經驗的她對我搖搖頭,說這真的不是個好地方;而那個我曾經考慮要去的華梵師培中心,早已收山不幹。

我怔楞半晌。

人生當下的選擇從來都不知道會將自己引領到哪裡;我們從來都不會具有後見之明。選擇AB,絕對會帶引出大大不同的人生。但是,誰知道各會如何呢?也因此,能做的只是:十年後回首,看見自己面對這個選擇而努力走過的痕跡,以及感謝在這個選擇中促成一切向前的所有助力!

2015年1月30日 星期五

十年磨一劍



十年磨一劍                                      31.01.2014

那五年呢?劍形也許約略定樣。但如果真要成劍,另一個五年絕對跑不掉;至於要達到鋒刃銳利,劍一出鞘,天下無敵之姿,恐怕要好幾個十年才有可能。

但也許得先問自己,為何磨劍?是真的期盼有一天磨利的劍能夠在武林上叱吒風雲,獨霸天下?還是,僅是將磨劍當成一有趣的嗜好?我想,對一個四十歲才開始真正接觸舞蹈與樂器的人而言,前者聽起來太虛幻;而後者,也許才是支撐整個學習過程的基石。

回視這條習藝之路,發現進步固然可喜可貴;但是,很有趣的地方卻是在學習過程中的探索與思考。

過去學習上所面的對挑戰與挫折,多少都與功利性的目的相銜接:努力克服艱難的數理問題,為的是在考試上求取高分;留學過程中的各種語言難關,也只求最後能夠完成學業獲得文憑。

很少有那樣的經驗:學習,只為自身,而不假他求。可是習藝於我,的確是那樣的一個歷程。沒有成為表演藝術工作者的抱負,單純只源於內心對此事物的歡欣。所以,當有一堵牆擋在前面,就很認份的拿起各種可能的開鑿工具,一小撮一小撮也不嫌慢的,努力將之鑿開。

也因為無所求,所以,就更耐得住「緩慢」。而我要說,「慢」,真的是學習的王道啊!180的拍速,可以從70開始練習起;迅速伶俐的轉身,可以拆解成五個動作慢慢精進。

我尤愛提琴老師最近上課的一個建議。為了讓我的右手在速度加快時,也能穩定座落在琴弦上,她於是建議我:練習時四拍一連弓,但是逐漸將節拍器的速度慢慢向下調降(70-60-50-40-30-20)。

20的速度連弓拉四拍,看起來像是慢動作的重播,但卻是真實對右手的要求。我不疑有他,就是個很乖的學生照做不誤。很奇妙的,這招果然奏效。雖然一開始拉在弦上的聲音,因為速度實在太慢而顯得斷斷續續且粗啞難耐,可是,就真的是天下無難事嘛!只要有心,就可以越練越好。然後,待回頭拉速度70的曲子時,手也穩了,弓也不抖了,某種能力就又悄悄升級。

這正是磨劍的過程:需要看到問題癥結、需要思考修補方式、需要費時磨練嘗試。過去,以為五年很長;但過了五年,才發現,五年也不過如此。我因此很期待,想像再五年後,不知我所磨出的劍會是個什麼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