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31日 星期四

兩個有趣的對照

兩個有趣的對照 31.07.2008


那是黃昏的時候,風涼涼的,我在二樓的陽台看顧著那幾盆像是野牽牛的小花。除了為它們經過一日曝曬後失水乾涸的軀體補充水分外,還細心地拔除那些已盛開過而凋零的枯花。

陽台的下方看去,是一大片的蔥田。先前種過稻,稻穗收成後,換上了一種類似蕨類的植物,不消幾月就抽長地比人還高。風一來,纖柔的軀幹跟著搖曳,一整片的綠浪就展現在眼前。然後,剷平機來了,原來蕨類是為了讓土地休耕並且做為肥料之用。厚敦敦的的車一過,整片的綠浪跟著伏地而下,一大群的白鷺鷥就跟在後頭搶食著田埂翻出來的蟲子。我們就坐在廚房的櫃臺上邊觀賞著這奇景,邊努力大聲地想要在轟隆的機器聲中,喚起駕駛的注意,與他打個招呼。

而此刻,修整的田埂上,已被農人種上一排排的青蔥。只是,那些蔥苗不是由種子成長發出,而是這幾日農人一把一把帶來,一根一根栽上去的。

我說的有趣對照就在這啊!我的下方正是一個頭戴斗笠的農婦栽蔥的身影。我在她之上,悠閒地拈花惹草,享受著晚風的清涼。而那阿桑啊,不曉得從眉間滴下了多少的汗水,為的是生存與活口。

我是個優渥的中產階級。我必須承認。

然後,突然傳來手機音樂的聲響。不是我的。田野上的阿桑直起了身:「喂、、還在田ㄟ種蔥啊!、、、」。

她是個跟上流行的現代新農婦。我想。

喋喋不休的姊姊

喋喋不休的姊姊 31.07.2008

那個自稱是姊姊的,喋喋不休地,先是國語,繼之用台語,在丹堤嘈雜的用餐聲中,不斷地說著說著,那些所謂的人生處事的道理。坐在她面前的孩子我只隱約看見他紅色的上衣,反倒是一旁坐著看書的弟弟(我猜),臉龐清楚地呈現在我面前。面對這樣的場面,弟弟只埋首於眼前的書裡。至於他心理想著什麼啊?我不知道。

被責罵的男孩上高中了嗎?差不多是這樣的年紀。在姊姊解離開後,我終於看見了他的面龐。斯文的臉,戴著眼鏡,還留有稚氣。面前也是一本厚厚的書。

我為什麼會停下來書寫呢?原本,我正和德國高等教育的評鑑奮戰啊!

我停下來,是因為,想到我自己。

那義正言詞指責的語氣、那緘默不吭聲的回應,這場景,不是很像有時在我與MOMO之間上映的畫面嗎?

我很有理性,我說得頭頭是道,我有他不足的人事洞察力。

但,那沈默的背後在思索著什麼,或思索不到什麼,卻是我沒能關注的。而正是因為這樣的不理解,所以我開始用我的人生智慧與判斷去對他「曉以大義」。

可是,事情真的是這樣嗎?我的種種指責真的那麼得合理嗎?

聽著那喋喋不休的姊姊,我那對於自己身為成人常有的忙昧再度感到羞恥。包括我自己的,及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