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27日 星期二

帶著塑膠袋出門

帶著塑膠袋出門 2010.7.28

不只塑膠袋。如果,那天預計要買現削鳳梨,那麼,購物袋裡還會有一個水果保鮮盒;若晚上要吃水餃,那,長方形容器也得記得帶上以方便裝水餃皮;如果餐點的計畫更遠一點,算計好明天的晚餐是涼麵或炒麵,那當然要再多帶上一個保鮮盒裝油麵嘍!

我必須說,這是作為一個關心環保,但卻沒有能力做出更偉大的事業的我,在生活上所能盡的一點心力。生活上能夠力行的事,也還包括帶著水壺、隨身筷出門;更有餘力些,上自助餐廳用餐時,我們也準備好了四個便當盒。

所以,常常,當我忙著阻止賣菜的阿桑用新塑膠袋幫我裝東西,或店家看我們拿出自備的筷子、杯子時,我會聽見他們帶著讚賞的口氣說:「很有環保概念哦!」

可是,信不信,我在日常生活上,除了我媽及一、二個熟識的朋友之外,從來沒有碰過同樣的人。直到有一天,當我去買海苔飯捲拿出小塑膠袋準備給老闆時,我旁邊站著的小姐竟然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那一刻,我們兩人同時側過身相視一笑,頗有「他鄉遇故知」的感動。

然後,在一場名為「友善市集」的活動上,我看見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了!!這些人,要不用著對環境友善的方式進行生產、販賣;要不,用著同樣的理念進行消費行為。所以,我們吃著乾淨無農藥的炒花生,也惦記著下回再去時,得把罐子帶回去還給阿婆。

「唉呀,好麻煩哦!」真的是有一點麻煩啦!我甚至常常「變態」到因為忘記帶塑膠袋而放棄購買某樣東西。可是,也其實要告訴自己和所有有心的人,只要對於購物行為多做一點點思慮,環保真的可以是舉手之勞。

嗯,更簡單一點,就隨時在袋在子裡裝個軟軟的輕便的購物袋吧!

2010年7月26日 星期一

Wohin die Eier

Wohin die Eier? 26.07.2010

其實,原來要用英文創造更好的標題,叫做:「Where have all the eggs gone?」不過,為了維持七個字的長度,所以,只好勉強用不盡達意的德文充數。

明眼的,與我同樣聽著英文歌曲長大的人會知道,這是一首有名的反戰歌曲「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之翻版。年少時,我唱著歌,想像著那樣的場景該有多悲傷:花兒被年輕女子摘下(插在髮梢?或者,編成花環?);而娶了年輕女子的丈夫們,最後全都上了戰場進了墳墓;墳墓上覆滿的花朵依舊豔豔然,但,年輕的身軀卻再無覓處。



下面的故事版本,沒有這首反戰歌曲那般充滿了政治上的哀怨控訴,但,其結局卻也同樣指向死亡,以致,我至今還不敢跟孩子們說。

那是關於築巢在我們那叢紅花樹上的鳥兒的故事。

在發現了樹上的鳥窩後,鳥媽媽和鳥蛋們頓時成了整個社區的關懷重心。每天,每戶人家幾乎都要躡手躡腳靠近,想要一探鳥媽媽的模樣,或看看鳥巢裡頭是否孵出新生兒。

有幾回,即便我們再小心,但靠近樹叢的身影與氣息還是驚動了坐在窩裡的媽媽。牠倏地聞聲飛走,讓我們之後更是殷殷前去探看,以確定牠是否還會回來繼續孵蛋。好險,鳥媽媽雖然被嚇走了幾次,但還是定期回來安坐其上。

有一天,狂風驟起,六顆蛋悉數被風吹下,對面的鄧先生很謹慎地戴了手套一一再將他們拾起放回。可是,過了一天,不知為何,巢裡卻僅剩下兩顆蛋。我跪在地上,在草叢中翻找良久,怎麼也尋不到鳥蛋的蹤跡。「老鷹?貓咪?」我們猜測著那些蛋的下落,可是,無從確定啊!

終於,再隔幾天,第一隻小寶貝誕生了。而猜測已久的,關於鳥的身世之謎也終於揭曉。來築巢的並不是鳥,而是「白腹秧雞」。幼雛與媽媽長得一點都不像,牠全身黑絨絨的,張著嘴在窩裡小聲小聲地叫著。

孵出小寶貝的那天,下起了暴雨。鄧先生細心地在樹叢間撐起了一把傘,以保護小幼雛不被風雨摧殘。

可是,第二天,小雞寶寶不見了,雞媽媽也未再回來。枝椏間的鳥巢在風雨中變了形,那顆還來不及孵化的蛋,孤伶伶地被留在巢裡。

我們商量著,是不是該把蛋帶回來自己孵啊?可是,還沒採取任何行動前,蛋就被螞蟻攻佔了。碎裂開的缺口,露出微黃的蛋汁。至於,那下落不明的小雞寶寶,我竟然幾天後在後陽台的草叢間,看見了牠乾枯的身軀。

現在僅有的,是從田裡不時還會傳來的「苦哇!苦哇!」的叫聲。是白腹秧雞媽媽的悲鳴嗎?

2010年7月23日 星期五

創造生物多樣性

創造生物多樣性 23.07.2010

只需要幾叢花,一小片草地,以及,最重要的,一棵小樹。

蝸牛當然是重要的成員了。牠們總是不知從何找到缺口,往往在水槽漏斗或地板一隅出現。更常發生的狀況是,晚上進出家門時,不小心在踏出腳的當下聽到蝸殻碎裂的聲音。那時,就僅能心懷歉意,誠心祝禱了。

蝸牛的近親蛞蝓也時來拜訪。見著牠們時,總會把NONO嚇得哇哇大叫。我說:「也不過是無殼蝸牛啊!」但NONO害怕依舊。若有一隻軟黏黏的身軀匍匐在門前時,他必然要我將他抱進屋,否則誓死不進去。

蝴蝶、飛蛾、蟋蟀和蚱蜢當然就不用提了,牠們在花叢和草間來去自如。前二者嚐盡馬櫻丹、天人菊、西洋鳳仙花和草莓花的蜜汁;後二者則將我種下的勳章菊啃齧到只剩下一株。

最是特別的是一種不知名的蟲子。我們從未見過其活生生的模樣,每次見到牠時,牠即已枯乾如一截極小的黑木炭,唯有從兩根細細的觸鬚才讓我們得以辨識出原來這是某種活物的屍體。

這些都是尋常之物。但那天,當我修剪著電箱旁那株枝繁葉茂,長得如同一棵小樹般的紅花時,我竟然在密密的枝葉間看到----一個鳥窩。更神奇的是,窩裡有六顆帶著咖啡色斑點的蛋端坐其間。

我的驚奇來自於,那巢看起來修築得如此完善,必然花了好一陣子的時間。然而,我們日日在此出入活動,卻從來無察於此樁秘密活動的進行;而且,也不過是一叢長得很高大的花呢!怎麼就有鳥來築巢了?

那當下,我的心裡立即浮現小時候音樂課上學到的曲子:「樹呀樹呀我把你種下,不怕風雨快點長大。長著綠的葉,開著紅的花。鳥來做窩,猴子來爬,我也來玩耍。」

晚餐時,我敘說著發現鳥窩的事,還唱了歌給大家聽。把拔立即理性地問道:「有猴子嗎?」我看著餐桌上兩個小傢伙正吱吱喳喳講個不停的模樣,弩弩嘴指著牠們:「這不就有兩隻嗎?」

2010年7月13日 星期二

為何你沒來指考

為何你沒來指考 13.07 2010

我納悶著,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讓我找到答案。我只能盯著你黑白照片上笑得開懷的臉龐,好奇地在心裡編著故事。

這是我第一次擔任監考員。在炎熱的七月盛夏,與一批考生同赴考場。可是我是多麼慶幸在這考場中,我不是那必須坐在位子上揮汗振筆疾書的考生,而是拿著試卷,數算著實到、缺考人數的監試人員。

更是幸運的是,第一次監考的我就被分配至特殊考場。也就是,唯有你所在的考場。據說,你因為「腸躁症」的緣故,所以,特別向試務委員會提出申請。於是,這個特殊考場因而被安排在廁所旁,以方便你在考試過程中,隨時可以因為不受控制的腸道蠕動而能迅速就近如廁。

可是,我們沒等到你。第一堂,你沒來;我們等著,猜想,也許,第二堂你可能會出現;但沒有。整整兩天六節課,每節課我們行禮如儀:關上門窗,發下唯一的一張考卷,填寫幾項數據,然後等著鈴聲一響起再迅速打開們;二十分鐘後,確定你已失去當節課的考試資格,我們收起卷子和答案卡,再填寫幾項數據,然後就打道回府。在涼涼的冷氣房裡,我啃著林格倫的小說,等待著下一節課的到來。

他們說,過去亦有特殊考場的設置,但考生從來未曾缺席過。你是第一次缺席的特殊考生。我不知道,你去了哪裡。

他們還說,上了推甄的,就不會來考指考。那麼,你在指考的名單上,即表示你未有推甄的學校可就讀。那,接下來怎麼辦呢?你沒來考指考,你的人生,會往哪裡去呢?

我生存的年代裡,聯考幾乎是決定未來人生「高低」的一道關卡。我那些在考試戰場上早夭的同伴們,散落社會各處。他們,多年後相遇,也各有自己精彩的人生,即使,他們並未爬上教育階梯的頂端。

所以,也許我也不該擔心。想像著,你也會在其他地方找到自己的光亮。那麼,何須非要來指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