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27日 星期一

被子哪會很可憐?

被子哪會很可憐? 27.11.2008

「被子哪會很可憐?我覺得不會。」
「好可憐哦!」
「不會!」

這是兩個兄弟今晚睡前往復說著的主題。起源是,NONO想把裁成兩條的神奇寶貝大毛巾中的一條送給哥哥。哥哥拼命拒絕,NONO就拿來送我,我順勢接了披在肩上保暖,引得哥哥不斷哀嘆:「被子好可憐哦!」

被子好可憐,出於一個十歲的孩子,可能有點令人驚奇。但,唉,讀過「晚上叫我起來哦!」的人也許可以找到用以解釋的蛛絲馬跡。

那個從小就得一個人度過漫漫長夜的哥哥,床上堆疊著十來隻的毛毛動物,從超大狗狗到中型兔子到小小嶸螈,各式動物隨著時日增加而增多;除了動物之外,他的被子也從大到小各有名字,並且,像是有生命似的,會因為他者的加入而改變輩份,譬如,「大被」因為新被的加入而成了「老被」,與中被、小被一起陪伴他過了快十年。

每每,我們要在外過夜時,大大小小的被子他定一條也不少的都打包帶著上路。至於動物們,通常相伴的都是狗狗,但也會隨著不同的心情而輪到不同的動物陪伴出遊。

NONO不一樣,他床上雖然也模仿著哥哥放有幾條被子和幾隻動物,但裝飾性的意義大於實質上依靠的需求。因為,睡在身邊的馬麻就是他最大的毛毛動物和最暖的老被。也因此,毛巾就是毛巾,丟了不大要緊,送人也無礙安眠。所以,他有時真是萬般不解那個小小班的育安怎麼老是要拖著長長的被子,一刻也不能稍離。

被子,反映了我們的教養方式,以及孩子不同的成長歷程。

2008年10月26日 星期日

大聲說出我愛妳

大聲說出我愛妳 26.10.2008

其實非關戀愛,但,要套用在愛情上,當然也可以。所以,就先交代一下自己的愛情觀。

在愛情之表達上,除了小學時暗戀的對象一直要到結婚之後才找了機會揭開埋藏二十年的秘密外,大半的時候,我是一個很積極主動示愛的人(嗯,但,並不表示結果是順遂的。^Q^)。

積極主動示愛,是為了,怕錯過。不說,怎麼知道對方是否有心有意?說了,也許碰壁,那就摸摸鼻子認栽啦!但運氣好時,搞不好就結成了一輩子的姻緣哪!

不過,這次寫這個主題,要談的真的不是愛情,而是回饋。

那天,學生分享著讀書心得時,說著:「每天爸、媽出門工作前,我一定要跟他們抱一下,即使還在睡夢中。因為,因為我怕如果沒抱到,而他們出了什麼事,我再也抱不到,那我會很後悔的。」紅著眼,她後來的幾句話已因為哽著的淚水而有些不成聲了。

正是這樣的心情啊!透過擁抱,她要讓爸媽每天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愛。

更之前,看學生的教育史時,看到他們寫著生命裡因為碰上了這個那個好老師,以致使得求學生活得以綻放光亮時,我其實就一直提醒著自己要跟大家說:記得啊,要回去跟老師說一聲。這些心情,這些回饋,對於一個老師來說,都是莫大的鼓舞。也許多年後學生所表達的僅僅只是輕柔的一句謝意,但其力量卻可能巨大到成了老師之後在面對教學挫折時,得以繼續堅持往前的最大動力之來源。

不只是父母、不只是老師,身邊碰到那麼多人,看到那麼多書,這些人或這些書,也許都對我們的生活產生了一些影響,這些影響,埋在心裡,只有自己知道。為何不大聲說出來呢?發聲的意義,是為了蓄積更多善的能量,是為了讓人變得更有力量。

所以,我們把觀影的心得寄給了片中的老師,期望這些迴響成為支持她的力量之一;所以,我們找來了寫書的作者,要讓彼此聽見心中的聲音,要讓她知道,寫下的文字並非如水蒸氣般消散無形,而是結結實實的在具體的人身上,引動了一些感觸或行動。

所以,就來發起「大聲運動」吧:「大聲說出我愛妳!」、「大聲說出謝謝妳!」、「大聲說出想念你!」、「大聲說出對不起!」、「大聲說出、、、」

2008年10月20日 星期一

如何對待新自由

如何對待新自由 21.10.2008

很少很少會在課堂上顯現負面的情緒。但,那天上教哲時,卻讓自己的挫折盡露無疑。

才剛讀完「批判教育學」的我,興致勃勃,想要去試試另一種上課方式。

連著兩週,我們閱讀不同的方式寫出來的對教育目的的思考:黃武雄以散文式的方式,夾雜著從文學中所借來的例子,鋪陳他對學校教育之意義的思考;而簡成熙的文章則是中規中矩的,將史來各派各別清楚分類,一一簡要說明。

「你們喜歡哪一篇文章呢?為什麼?」我拋出了問題,要他們在小組中找到鄰居或對坐者,敘說喜好與理由。學生們非常遲緩的動著,看起來似乎不知如何反應。我才思及更根本的討論條件,而說道:「嗯,我好像應該先問說,把兩篇文章都讀過的請舉手。」

四十多個學生中,僅、僅五、六個緩緩將手舉了起來。

如果上過我的課的學生一定知道,我從第一年之後,就再無在課程中施行任何的考試評量。我的要求很簡單:閱讀而來討論、交出幾篇該寫的電影、書籍、隨堂心得及小組報告。如此而已。並且,通常在第一週,我就非常非常明確的讓他們知道:我不在乎出席率。因為,清楚記得自己過往的大學生活中,有太多太多蹺課的紀錄僅只為了一些當時覺得更重要的事,所以就不願去坐到課堂中學習,尤其,如果是被規定的必修課。

所以,我給出了這樣的自由讓學生自己決定是否要來到課堂上課;並且,提供不同的媒介或可能性做為教材與評量方式。但是,如果決定來到課堂上,那麼,就請有所準備。因為,我不想整節課只能跟幾個同學對話;也不想看到學生僅為了交差而坐在那裡訥訥不言或昏昏欲睡。

正因為有這樣的前提,所以,當看到幾乎到齊的人數,卻僅僅只有幾個準備者,因而就生出情緒來了。

聽過學生那麼多對於學校填鴨教育的抱怨,聽過他們因為必須不斷背誦別人交託的知識而苦無思考的機會。因此,我竭力想要讓他們對於學校中的學習有不一樣的體驗,提供不一樣的可能:可來可不來。來了,我不要你們記誦,而要你們感受、思考、討論。

好,現在問題來了:新的自由與新的可能在那裡,你們要如何去運用呢?

2008年10月18日 星期六

晚上要叫醒我哦

晚上要叫醒我哦 19.10.2008

半夜,NONO醒來,我聽見他大聲的叫著「MOMO,MOMO」。我以為他作夢了,結果不是,他繼續喊著:「你不是要去爸爸媽媽房間嗎?」上舖的哥哥咕噥了一句:「好,等一下。」然後又睡去了。NONO就自個兒跑來了。

半夜跑來和我們擠著睡,幾乎是NONO每天晚上要上映的戲碼。之前小一點的時候,他才開始學著睡自己的床,總是半夜起來坐在床上哭,我們就得從被窩中爬起,踅到隔壁房將他抱來一起睡。然後有一天,嗯,小傢伙怎麼沒哭了,醒來後竟就自己咚咚咚的下了床,過來鑽進我們的被窩中了。

這等神奇能力,讓MOMO欣羨不已。

「你怎麼都起得來啊?」他很不解的問弟弟。「就起來啊!」別期待還不到四歲的小孩能夠給出什麼佛洛伊德式的解答。

雖然,每週六、日是他們兩個聯袂可以與媽媽同睡的日子,但是弟弟這樣每天上床時在他下面,起床時卻在媽媽床上的特異功能,一星期就整整比他多了五天ㄟ!

不成不成,對向來要求事事得公平的MOMO來說,這樣的落差簡直令人無法接受。所以,那天,在睡前他就先跟弟弟講好:「你晚上要叫醒我哦!」

那段對話絕對是發生在馬麻不在場的時候,但從弟弟半夜醒來對他的呼喊中,我立即就知曉了哥哥的囑託。神奇的是,睡到半夜原該迷迷糊糊的弟弟,竟然還能符合其名的遵守「NO」言。只可惜白天不知在學校消耗掉多少萬福特能量的哥哥,半夜僅剩的力氣與清明也就只夠他咕噥一句了。

四歲小孩無法解釋的,應該由四十歲的大人來幫忙說。

對我來說,這其實反映了這兩個兄弟間截然相反的命運。嗯,有點嚴肅吧!

從外在的形式上來看,他們的生命軌跡的確是反向而行:哥哥在七個月的時候,讓媽媽像行囊般背去了德國。而弟弟恰恰相反,在八個月的時候,告別可以看到雪的德國,回到了四季幾乎如夏的台灣;哥哥喝了兩個月的母奶,就因為馬麻整裝去德國而中斷。弟弟則一直到十四個月後才完全揮別馬麻的乳房;在德國時因為把拔馬麻忙於學習,所以哥哥從一歲半起就進到了托兒所開始與德國小孩廝混。弟弟因為有很好的保母以及媽媽有彈性的工作時間,所以撐到三歲前,才離開了馬麻和保母的羽翼,開始學著與同齡孩子相處;而因為成長地點的差異,哥哥的母語是德文與中文,而弟弟的母語則是中文與台語。

這些,都是外在條件與形式上的差異。然而,不僅僅於此,更大的差異其實在於,教養上的不同。

帶哥哥時,我們是新手父母。在對待嬰孩上,我的許多作法與態度其實與源自於當保母的媽媽。

當把家裡最小的我養到四、五歲之後,媽媽就開始養別人的小孩。她曾屈指算過,被她帶過的孩子組一團足球隊都還有餘。也因此,我從小就也開始了「保母副手」的生涯:包尿布、餵奶餵飯、哄孩子不哭、推車帶小孩四處遊逛,這些事我老早都做過。

而我從媽媽那裡還學到的一個重要原則即是:不需要陪小孩睡覺(我們家有四個小孩,若要陪睡,那還得了。而且,我們兄弟姊妹相互取暖,恐怕也不需勞駕大人登場)。這點主張,完全與大半德國人的育兒方式相合,也非常切合我們在留學時的需求。

所以,從小Baby的時候開始,哥哥就一個人睡自己的小床。即便哭哭啼啼的,我也還是篤信媽媽過去常說的:「哭累了,就會睡著。」而不加理會(真是殘忍啊!!!),也因此與在房外聽得萬般不捨的爸爸時有衝突。

一歲半我們搬去T城後,MOMO不僅得睡自己的床,甚且,在新家他開始有自己的房間,也因此得過著一個人單獨度過漫漫長夜的生活。

不過,睡覺前得先完成一段長長的儀式:我們先陪他看書,唱一首歌,然後一一與房裡的物體道晚安後,在關上房門前,還有一串落落長的睡前告別語得大聲說:「長大、長高、長健康,長很棒。乖把拔、乖馬麻、乖MOMO。等MOMO長大,做想做的事就好了!」這長長的一串話究竟起始點為何已不可考,但我確切記得的是,他是在時間的流程中,隨著MOMO的需求而逐漸增加其長度。

NONO不一樣。在這點上,他經歷的是與哥哥迥然不同的成長過程。因哺餵母奶的關係,從來,他就是在馬麻的身邊安穩睡去。即便他往往在床上四處探險,把睡前的間間拖得老長,但馬麻還是等他睡著後才會離開,或甚至也累得一起睡去。

也因此,當他三歲我們搬進新家,他得與哥哥上、下舖睡時,那樣的轉變與衝擊,即使過了一年了,還足以支持他每晚半夜醒來,不辭辛勞的轉換睡覺處所,以取得心中的安穩。

所以,MOMO的欣羨其實暗藏的應該是滿腹的辛酸,只是他沒說或未能意識。

就以這篇文章向他深深致歉!

2008年10月12日 星期日

南瓜料理上桌嘍

南瓜料理上桌嘍 14.10.2008

小時候對南瓜的印象就是那一大盤切成方塊,煮成糊糊的南瓜菜餚。有點鹹,有點甜,我只愛從裡頭挑出一顆一顆的南瓜子來啃。長大後,當自己可以自主決定吃什麼或煮什麼後,我從來未向南瓜出擊過。吃自助餐的時候會跳過它、點餐的時候絕不光顧相關餐點,當然就更別提買來一顆硬梆梆的瓜,自個兒「砍殺」嘍!

轉捩點發生在留學德國的時候。那一天,我們朋友們各帶了一道菜去W家過聖誕節。W準備的一道聖誕美食即是,烤南瓜。

「烤」南瓜?怎麼,南瓜還可以烤啊?真是太開眼界。

W把南瓜去了子,切成薄片,如彎月狀,一片一片整齊羅列在烤盤上,不加任何的調味料,直接送進烤箱。烤出來的南瓜,啊,正像我在台灣冬天時最愛的點心:烤地瓜。雖然沒有冒著烤地瓜那股皮上帶有焦烤的氣味,但,南瓜本身的甜味與烤出來柔軟的質感,絕絕不輸剛從大烤甕中拿出來的紅肉地瓜。原來,南瓜這麼好吃。

我像獲得珍寶般,回台後,開始把南瓜當成聖品。

最先做的是南瓜湯。很簡單:把南瓜剖開蒸熟,去子,挖出軟軟的南瓜攪拌成泥,加入冷凍蔬菜包裡的玉米、清豆、紅蘿蔔、牛奶和水煮一煮,可以加一點點鹽調味,也可以不,然後,你就可以喝到簡單、營養又美味的南瓜湯啦!

後來,有天突發奇想,想說外面的點心不是有賣南瓜餅的嗎?那就來試試看吧!

於是,幾乎是原班人馬的材料,只是多加了麵粉下去調成麵糊,下鍋一煎,唉呀,怎麼這麼好吃呢?就跟我在埔里市場常常看到有阿桑在賣那的那種芋頭蕃薯煎餅一樣的質感ㄟ!

當我把這些料理食譜與學生分享時,意外得到另一種新吃法:同樣將南瓜切塊蒸熟,放涼後置於冰箱,食用時加點蜂蜜或煉乳或牛奶或優格,就是好吃的南瓜甜點啦!

嗯,還有新的南瓜料理要上桌嗎?

我們早有熱帶魚

我們早有熱帶魚 13.10.2008

「海角七號」近來名聲響亮。很早,影片出來不久時,因為看了一篇影評,就想拉著K去電影院看。他說:「唉,反正那麼紅,應該會演很久的。」

時間拖越久,票房越好,K就越抗拒和大家一樣進到電影院去看片。凡眾人之所趨,必先避而遠觀之。我想,這是他的立場。

沒進成電影院看到片子,沒想到,卻在計程車上看了。計程車ㄟ!

國慶那天從台北搭車回家,待人都坐定後,計程車司機拉開架在中間的小螢幕,就出現了「海角七號」的片名。「運匠,電影不是還在演嗎?怎麼就有DVD了?」我滿是疑惑。「很多人都有,不用太驚訝。」旁邊的小姐回了我一句。

看起來,一車六個乘客外加司機七個,就我沒看過。而司機說他已經看了三遍了。「有國語、台語和日語,還不錯看啦!」這是他簡短抬出來的理由。

在那狹小的空間中,我斜著身軀,看著小螢幕上上演的故事。我的頭開始暈眩,我的胃因為消化不良而衝塞著空氣。可我還是為了省下電影票的錢,仍舊不放棄的看著。拜塞車所賜,到宜蘭前,我想,應該看到後半段了。

好不好看?嗯,不錯。「不錯」,也是我從公婆和朋友那裡聽到的評語。可是,卻很難說「很好很好!」

溫馨、簡單、鄉土,帶點控訴;多款人物(鎮代、警察、郵差、賣酒廊、服務生、修車黑手、、、)、多種身份(閩南、客家、原住民、日本)、多樣層次(親情、愛情、婚外情之可能)、多個年齡(從小小孩到老阿公),共同交織。所以,可以讓大多數的人走入戲院。

這些元素,讓我想起了才和學生看的電影「熱帶魚」。

十幾年前的片子了,十幾年後再看,當場還是引起了學生諸多的共鳴。

在陳玉勳的「熱帶魚」所給出的世界裡,用許多令人無法不笑出來的元素(無厘頭的阿輝老大之安排、綁匪之間天真無稽的對話、海邊細沙堆出的特大糞便、新聞主播與社會眾人捧腹的舉措、綁匪買書請教問題的真誠、、、),很不真實且很嘲笑的,卻直指重點的反諷了社會的真實:對於聯考的崇尚、對於女性的漠視;城鄉之間的差距、底層社會的弱勢、學校教育的荒謬。

大半的元素都有了:溫馨、簡單、鄉土、帶點控訴;多款人物(議員、教師、警察、記者、學生)、多種身份(失業者、工人、有錢階級)、多樣層次(親情、友情、愛情之可能)、多個年齡(從小小孩到老阿媽)。

但問我好不好看?我會說:很好很好!

在「海角七號」前,我們早就有「熱帶魚」了。

2008年10月10日 星期五

那我就不愛你了

那我就不愛你了 10.10.2008

當我用一根手指在鍵盤上打下這個標題時,那個說這話的小傢伙正因為不耐午後房裡的悶熱,哭著醒來,但卻又在書房的涼風下,躺在我的懷裡睡著了。

這是我們家的NONO最近的口頭禪。

做為家裡最最年幼的他,不時要接受來自各方的「威脅」。譬如,哥哥會說:「NONO,你再不收東西,我就不給你糖果了。」爸爸說的是:「阿諾,你再ㄏㄨㄢㄏㄨㄢ,等一下就不去運動公園打球了。」媽媽常說的則是:「NONO,趕快睡覺了,不然我要上去工作了。」

既沒有物質資源可用作威脅之物,也不擁有其他資源的掌配權,對於我們的要脅,他往往就只能逆來順受,以求別被剝奪了他想要的那些美好的東西:糖果、遊玩與陪伴。

終於,有一天,也許是從幼稚園學來的話,他開始找到了一句可以用來作為威嚇這世界「不公不義」的話了。標準的句型是:「如果你、、、,那我就不愛你了。」

他第一次對我說的時候,我楞在那裡。想想,回答他:「嗯,可是,我還是愛你ㄟ!」他沒料到馬麻還有這手,原以為可以得到想要的讓步,沒想到怎麼換來一句他沒想過的回話,所以,換成他楞在那裡了。

另一次場景依舊如此,我就說:「那,如果我說,NONO,你如果一定要的話,那我就不愛你了,你會不會很難過啊?」他點點頭,然後,改成妥協的語氣說:「那我就不跟你講話好了。」

當然不只對我啦!這句話他也拿來跟哥哥說。

那天,哥哥便完後換他便。等待良久的他,發現哥哥便完就把水沖了。他急急問:「你便幾條?」已經把屎尿當成噁心之物的哥哥不理他,NONO不放棄,繼續追問,哥哥就只好回他:「髒死了,我才沒有看ㄌㄟ!」

「那我就不愛你了!」NONO抬出了他的口頭禪。

好了,你一定可以想像哥哥和我臉上三條線的模樣了。

2008年10月5日 星期日

現在可以匿名了

K的信箱收到他的學生寫給我的信,原來,能不能匿名是決定說不說話的因素之一。
嗯,不熟悉此番規則的我,終於在K的協助下,將這個遊戲規則修正儲存在程式中。
所以,現在,妳/你可以躲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放心的對著我大大方方的說話了。

2008年10月4日 星期六

沒人寫信給作者

沒人寫信給作者 05.10.2008

明眼人一看會知道,這明明挪用了張大春的書名嘛!(是啊,「沒人寫信給上校」這個名字不只被我挪用了,有部電影還整個就拿來當成片名呢!)

可真的是這樣的心情。

開寫一個Blog從來不是計畫中的事。我不是可以長期坐在電腦前工作的人,我的肩頸僵硬,頭亦容易暈眩,所以,對於部落格,我僅僅定期拜訪K的「但有言說,恐無實義」,以及G的「樟樹開花了」,看看親密的伴侶與朋友有過什麼樣的思索,過了什麼樣的生活。

寫作,一開始僅僅是為了記錄。第一篇留下的紀錄就是在「丹堤」咖啡館裡,因為熟悉的場景勾引出自己的反省,而不得不讓自己用文字去記錄下那時澎湃的思緒。

然後,重回德國有太多的感觸。不寫,怕自己就讓它們如同過去的留學生活記憶般,大半留給時間難再追憶。所以,一篇一篇,感觸就形諸文字了。

K說,我這等糊塗的人,總有一天不知資料是不是就會隨著電腦突然秀斗而流失,還是留在網路上保險。於是,就有了這樣的一個部落格。

就說了,一開始是為了自己的記憶。可是,當記錄下來的文字變成一個可供閱讀的平台時,難免就生出了期待。

是誰啊?誰在看這些文章?我也不過給了幾個人這個部落格網址,怎麼計數器上的數字已經有五百多了?數量是一個疑點。但,最最大的關懷其實是,那,怎麼幾乎都沒人留言呢?

在還不知道可以用信件通知意見時,我老是一篇又一篇倒回去看,僅有的就是那麼零星的對話,大半都是0意見。這些人,嗯,你們,看了都沒意見嗎?

怎麼沒人寫信給作者呢?

一切只能靠運氣

一切只能靠運氣 05.10.2008

這週和學生看「魔鏡」,是探討台灣國中能力分班的紀錄片。

「老師妳講看看,你們那時候更嚴重。」與我年紀相仿,多年後又重回大學課堂的N這樣說。

我沒講,在課堂上,我總擔心自己講太多話,太急切想去傳達自己的想法。

我沒講,還因為,啊,我國中時期是那一路從好班走來,完全不了解所謂「壞班」的學生們受到了什麼樣的對待,過著什麼樣的生活;而且,作為一個在優勢階級中成長的學生,在那段青澀的歲月中,我也從未意識到這樣的分化帶來了如何惡劣的後果。

在這麼多年之後,我僅僅知道,對於國中,我的記憶接近空白。記得的是剪去了長長過腰的辮子,蓬蓬的西瓜皮令我生厭;記得的是每天下車後要走一段長長的上坡路去到學校,以及物理老師兇殘的按照分數打人的面容。

那段日子,究竟在生命中留下了什麼樣的意義?

未曾與任何一個國中同學維持聯繫,就像斷了線索的獨立事件,那段日子的意義再難追尋。確定的是,它在教育路徑上讓我上了公立高中,進了大學。然後,在更多相伴的因素之下,走到了現在的位置。

可是,怎麼可以只是這樣呢?三年的日子,為什麼僅能留下慘白的顏跡呢?

我想起了我在閱讀的學生的「教育史」。連著這幾年,每一屆上我「教育概論」的課的學生,我都讓他們在開始的時候先透過自己教育史的回顧,去檢視一下走過的路。

「考試」、「競爭」、「壓力」、「補習」,這些幾乎要變成台灣教育的同義詞之詞彙,填塞了大半學生小學之後的求學之路。但是,就還是有那樣的時候,因為遇到了一個或幾個好老師,使得學校教育變得不一樣。學習因此有了興味,生活因此增添了色彩。

每每看到這樣的段落時,我總會說,很高興看到你有那樣的幸運,遇到那麼棒的老師。

可是,為什麼我們將義務教育向上延升,強迫學生去到學校,端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盤一盤如此令人難以下嚥的菜色?好,把教育制度當成餐廳來比喻:廚師配額不足,每個人要應付一大桌四、五十來個的顧客。菜色只好走大眾化路線,哪管得了好幾個顧客消化不良;而供菜配額固定,除非廚師有萬分的精力、心思與巧意,否則,燒出來的菜味道就是引不起人食慾;不想吃的,就放棄算了。非吃不可的,就逼著他吃下吧!

這就是我們的教育:吃到珍饈或粗食,一切只能靠運氣!

只想變成小Baby

只想變成小Baby 04.10.2008

那是發生在黃昏鄉野間的一段對話。我踩著腳踏車,後面坐著兩天不見的NONO。

突然,非常感慨的,我就說了:「唉,NONO快四歲了,好慢哦!可是,我也很喜歡你是四歲。」「為什麼呢」他問。我說:「因為你四歲很可愛啊!」

接下來,就是他發揮數數能力的時候了,他一路把數字一個一個往上加問我:「那五歲呢?六歲呢?、、、」而我則一律給予肯定的回答說:「也很可愛啊!」

加到十六歲之後,他自己也不耐煩了,乾脆一跳跳到他會的大數目:「那一百呢?」一百,嗯,記得前幾天瞄到新聞人瑞的歲數,好像一百好幾ㄟ,所以,我還是說:「也很可愛啊!」

「那一千呢?」這小子,跟哥哥廝混在一起,數字的記憶果然暴增。「一千,那時你就死掉了啊!」

聞言,NONO悲傷要求道:「我不要死掉。」

對於死亡,他的認知是,就不會呼吸了。所以,他之前還跟爸爸和說過:「你睡覺的時候要記得一直一直呼吸就不會死掉哦!」

不過,他現在發現這個可能性好像不大了,所以,當我說每個人都會死掉啊!他又再問:「馬嘛,怎麼樣可以不死掉?」

哦,大哉問,后羿和嫦娥奔月的故事要搬出來講嗎?

我沒講,為了安慰他,我只好說:「我不知道。可是,死掉以後,有可能會變成別的東西啊!」「像小BABY嗎?」「對啊,或者,變成洋蔥。」我想起巴比寇爾的繪本「精彩過一生」。

「洋蔥?」NONO大笑起來,然後很開心的想更多的東西:「或者賽車啊、輪胎啊、蘋果啊、、、」死亡的議題揭去了令人憂懼的層面,突然因為未知的可能性而變得好玩起來。「我如果變成小BABY的話,那你們就可以用車子推我了。可是,我們家現在沒有車ㄟ,在埔里的時候才有。」他又開心又有點擔心的說。

「沒關係,如果你真的變成小BABY了,我們就會再去買一輛。」我也跟著他隨意的安置時間了。

「你很喜歡賽車,也許可已變成賽車哦!」我想討他歡心。沒想到他萬分堅持,大聲的吼著:「我不要!我是說我喜歡賽車,可是我只想變成小BA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