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14日 星期四

70分之二


70分之二                               14.02.2019

如果你讀過我前一篇寫的18分之一,那麼應該可以猜到70和二各代表的是沒有使用和使用手機的人這個比例更驚人吧)。

不過,這裡先賣個關子,請妳猜猜這樣的比例究竟發生在德國圖賓根小城的哪一個場景中?)

當我把這個數值跟MOMO分享時我當然是別有用意啊因為當媽媽的我覺得他使用手機有些過度了),他簡單明瞭的回我文化差異。

看著這四個字,我覺得有趣,好像,文化是甚麼固定不變的實體,抬出文化差異,要說的似乎是德國有德國的文化,台灣有台灣的文化,與我何干於是,一翻兩瞪眼,就沒甚麼可談了。

可是媽媽要開始說教了),文化根本不是甚麼固定不變的東西文化是每一個人生活型態與價值選擇後的集體呈現。這個集體可能很大,也可能只是小眾;它可能因為時代,也可能因為地理環境種種條件而被形塑出不同的樣貌,也因此有所謂的主流文化與次文化,有傳統文化與現代文化,有亞洲文化與歐洲文化,有台灣文化與德國文化之差異。

但我要說的重點並不是差異,而是變異。正因為文化是選擇的結果,所以存有改變與創造的可能性。

也因此,面對文化,先別說差異,而是先思考我們意欲的,究竟是甚麼樣的生活型態我們重視的,究竟是甚麼樣的價值然後,我們才知道我們作為集體中的一份子,究竟要匯入或創造那個川流,與其他和自己具有相同方向的人共塑甚麼樣的文化樣貌。

猜謎遊戲的解答是咖啡館。

週末下午,偌大的咖啡館人聲鼎沸。大家喝咖啡、吃蛋糕、互動交談。使用手機的是我們拿出來拍照),以及隔兩桌的一個年輕女孩子。

對我來說,這裡呈現出來的生活型態與價值選擇是:我們在意眼前的人,我們願意彼此面對面交談與傾聽,而不是各自投入在一個遠端的互動中。

文末,再來個觀察遊戲:找機會看看台灣的咖啡館裡這個比例究竟如何?J

2019年2月12日 星期二

18分之一


18分之一德國大學課堂現場觀察記事                        31.01.2019

我想,若對照在台灣課堂上的狀況,這會是一個奇景18分之一的18是課堂上出席的人數,而那個是在老師進入教室前,唯一一個在看手機的人。那其他17個人在做甚麼呢絕大部分都在與鄰座暢談,一、二個人則埋首在眼前的文獻中。

這樣的奇景,也常常發生在公共交通工具上。印象中,某次搭公車時曾經計算過,25個老老少少的乘客中,僅有三個人在使用手機。而我還笑稱,三個使用手機的人中,應該有兩個是亞洲人。至於大人用平板或手機餵」小孩的畫面,我來半年也僅見過一次!!

面對這個奇景,我暫時沒有價值判斷雖然我真的很不喜歡別人跟我在一起時還優游在自己的手機世界中);也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明明也是人手一機,為何我在公共場合見到的德國人都不太使用它。

不過,另一個情景我想卻是我們很需要深思的地方。

我相信,來過德國交換/留學的學生,若曾在大學討論課上過課,都會有與我20年前一樣的震驚每遇到老師提問,學生舉在空中的手指這是他們等待發言的傳統手勢)就會此起彼落湧現或與發言者的發言同步存在,直到輪到自己說話為止。

當年,我的博士論文研究六個留德女學生的生命故事,大家都有同樣的衝擊。對此,我們所得到的共識是台灣的學生怕犯錯,怕被覺得愚蠢,以致約莫從國中以後,舉手發言幾乎在課程上成為絕響。

20年後,當我再度踏入德國大學的講堂,仍為學生的認真所震懾。每每上課時我總會偷瞄左鄰右舍的文本,上面有著各式瑰麗的色彩,表示他們的確預先閱讀了文獻,以致往往一堂課下來,老師通常扮演的是提問、分配發言、簡短回應的角色;學生的發言、討論、相互補充,大概佔課堂的70%-80%。相伴的,還有邊上課邊記下的筆記照片拍的就是今天坐在我左邊名為哥廷根先生的筆記)。

上課時沒有投影片,課堂上沒有音響喇叭配備,今天教室前面的海報架上還掛著一疊白色的大海報紙,上面留有之前課堂上的討論痕跡。

歲月悠悠,德國大學課堂上學習的氛圍卻如此和緩的停格於20年前。

2019年2月1日 星期五

相聚有時


相聚有時                                             31.01.2019

一月底,把拔和MOMO離開濕冷的台灣,與我們一起在這熟悉的第二故鄉重溫舊夢。

然除了Kalender的土而其捲餅、X的咖哩香腸,以及經過日換星移仍舊靜立內卡河畔的百年老屋之外,我們在此重啟的生活經驗幾乎都是新的。

他們與我們一起去到網球俱樂部了解NONO的日常訓練,他們正巧碰上了NONO在分區跨齡比賽的四強戰;而那些原本只有名字、照片的人物也因為他們親臨現場有了具體形象的存在。

兩週時間匆匆我們一方面像電池被充飽了電,可以再持續使用半年;另一方面,初次離家如此之久的NONO,在親人探訪後忍不住鄉愁襲來。

MOMO離開前那天,我們窩在家裡一天,一起看了殺手保鑣」的影片,吃著番茄起司通心麵,就像我們在台灣時的尋常生活一般。第二天,一大清早飄起了雪,我們狂走了30分鐘到火車站送走了MOMO(因為未重新確認公車時間而錯過車班);隔一天,把拔在積雪未融中離開了這個城市。

我們努力在送別的月台上忍住淚水,因為知道這是一個選擇,而每一個選擇都有其需要承擔的代價

分離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