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27日 星期六

不知該如何下標

不知該如何下標 27.02.2010

因為這樣的經驗太驚異新奇了,使得該用什麼樣的標題來標舉出此生至此如此特有的經驗,就讓我好生猶豫。該以時間為焦點,說它是我「寒假結束的禮物」;還是著重其所帶來的面向,稱之為「發現身體新能力」;或者,以其所展現的驚人特長,將之命名為「身體內的推拿師」;抑或把我近日的投入拿來做文章,定題為「日日勤練自發功」?

「自發功」?是的,這是此文的重點。

那本書,在我桌前上方的架子整整閒置了一年。去年生日時,已練功好一段時日的好友S知道我長期筋骨僵硬,決定把此書當成生日禮物送我。電話裡,她其實也有些猶豫,因為擔心我理智太強,恐難接受。我說:「就寄來啊,反正看看也無妨。」

我看了,但只進行到前幾章,書就被放上書架了。那意思是,以後找機會再繼續看吧!是因為不相信嗎?也不完全。心境比較是,唉呀,哪有時間找個大操場日日去練功;而且,反正還沒死到臨頭,應該先循「正道」。於是,有半年的時間,我一有空就上中醫進行推拿,肩、頸、腰、背,無一處鬆弛。

但這回,真是傷重了。整個寒假,五分之四的時間都在傷痛中度過。多管齊下的情況下,我真的開始認真考慮練功。

第一次,我在和室的木地板上呆站了十來分鐘。夜裡的蛙鳴蟲唧聲聲入耳,但身體逕自聞風不動。

第二次,我在床上枯坐著,也試著讓身體放鬆。但覺頭顱沈重,逐漸往下,可也不確定到底是自己的意識加以控制,還是內裡的氣逼所致。

發功那天,完全未曾預警。那是寒假的最後一天,身旁的NONO因為身體不適早已沈沈入睡,但MOMO卻因為興奮過頭而無法入睡。我陪在他身邊,告訴他:「你只要閉著眼睛,專注在自己的呼吸上,就會慢慢睡去。你看,就這樣。」我示範著,一吸一吐,也不理會他這之間哇哇地叫著:「還是睡不著啊!」我自己就兀自沈靜下來。

趴在地板上的身軀,左手握著MOMO的手,右手突然就開始,自、己、動、起、來!「它」在地板上摩挲著,時而畫圈,時而伸展,時而做出握拳抵著地板的動作,完全不在我的控制中。

黑漆漆的房裡,僅從竹簾外灑入一些路燈的光亮。那隻自顧自擺動的手,嚇到我了。

幾分鐘之後,當手停歇下來後,我即快快起身,衝進書房,全身因為興奮與驚訝而忍不住顫抖著,然後對K大聲宣稱:「我發功了!」

也不管時間已晚,火速撥了電話給S,兩頭的人都興奮異常,她且預言到:「妳之後一定還會體驗到新的招式。」

當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後,要再進去就變快了。掛下電話,我躺回床上,身體很快就開始萬般忙碌。進臥房拿衣服的K見我在床上狂暴亂舞,簡直像是起乩般,讓他很是擔心我會傷到睡在一旁的NONO。他輕輕拍拍我,我邊搖擺著頭,邊意識清楚地回他:「別擔心!」

這功很神奇,「它」就像寄居在體內的推拿師,清楚偵測每一條筋落的淤塞之處,非得要以各種方式來處理。不管是肩背上的新傷、被過度使用的手腕;或者疼痛了好幾年的腰傷,以及更久之前扭過的腳踝,「它」一個也不放過;此外,這推拿師又即聰明且極具巧思,因應環境而針對不同部位,設計各種不同招式。於是,幾日練功下來,肩頭的急速震動、頭部的左有擺動、手臂的轉圈迴旋、腳部的穴道拍打、腰部的挺立扭曲、、、日日都有新花樣,並且招招見「痛」。

這等神奇的能力,竟就藏在體內,未曾親身真切體驗時,怎麼能夠想像呢?但見鐵齒者如我信誓旦旦地宣稱並演練,K也栽進了這世界,並且有了自己的體驗;就連教授太極拳數十年的公公也大為動心,開始試著想發功。

這幾日,我日日勤練功。也不為功力升級也不為修身,僅只單純地覺得應該善待自己。想想,我花了那多年累積了身體的各處沈痾,那麼,就該相應地投入時間來照顧自己。而且,好划算哦,既健身,又省錢。

且不管體內的這「氣」究竟是神醫還是庸醫,哪個推拿師真的能夠如此細緻地了解我身體的每一處痛點?瞧「它」如此努力為我打通經脈,我就忍不住想要大聲鼓吹:「大家來練自發功!」

PS.有興趣者,可以直接閱讀中央大學林孝忠教授所寫的「自發功」,或者上網可讀到各種相關的討論和經驗。

2010年2月26日 星期五

沒有機會說再見

沒有機會說再見 26.22.2008

「圓圓往生了!」楊姐輕聲地說著,「八八水災前兩天走的,因為怕你們難過,所以就一直沒說。」我衝上眼眶的淚水,只能藉著閒話家常而忍住。

圓圓是我們住在埔里山上時,房東家養的一條黃色的老土狗。然而,牠其實更像是我們家的狗,因為,每每聽見我的摩托車噗噗上山的聲音,牠遠遠就會開心地衝出來迎接;而晚上牠也愛來趴在我們家簷下安睡,陪伴我度過許多清晨工作的日子;更多的時候,只要不颳風下雨不遠行的日子,牠必定陪著我推娃娃車在山林裡散步,像個護衛般,讓我們婦孺的探險之途深感安心。

對我來說,圓圓其實別具意義。

與K不同,他從小即在與各式狗兒相處的情況下長大。狗兒於他,熟悉如友。他知道該怎麼與之周旋,該抓撓何處才會讓狗狗舒服。而我,從來就沒有與動物親近的經驗。小時候鄰居家養的那隻白狗,是我們恐懼的來源。每次要去找鄰居的姊姊,一定要有人將客廳裡拴著鍊子的狗兒擋住,我才敢飛速衝進屋裡去;若狹路與狗相逢,我雖不似姊姊乾脆放棄此路,但也絕對保持最遙遠的距離,以策安全。

恐懼,來自不了解。當狗兒露出尖尖的利牙,就以為自己會有受傷之虞。

可是,因著圓圓,所有對狗的恐懼全然一掃而空。我常常就捧著牠的臉,看著牠圓圓的眼睛;或者輕輕抓抓牠脖頸間的細毛,拍拍牠的頭,一如對待那在推車上的娃兒般。

就因為視狗如兒,所以,當一次早晨散步時,圓圓因為民宿老闆的不查,而被小卡車結結實實地碾過時,我在現場痛哭到肝腸寸斷。火速地隨車將圓圓送至獸醫,我一路哭,一路擔憂是不是就要與之告別。可是牠撐過了,修養了好一陣子後,牠微微拐著腳,又與我們一道散步去了。

蟄居山上兩年後,我們搬家了。但每年,總還是趁著假期上山。即便半年不見,牠聽見我們的車聲,就會來到櫻花小徑上,跟著車子一路叫一路跳。這回上山時,我們車到了,卻不見牠出來。我心理閃過一絲不祥的念頭,但旋即就安慰自己:「唉呀圓圓最怕下雨了,濕答答的,當然就不出來嘍!」

沒想到急性腸胃內出血,將牠帶離了人世。阿公在後山挖了墳,將牠埋入,日日上去探視。且誓言:除了大帥(大狼狗)之外,以後不再養了。

晚上,我躲在被裡哭著。我知道日子之後將會依然如常,但,生離死別,總還是傷人。所以,我也跟MOMO、NONO大聲宣稱:「我們家不要養狗!」

2010年2月11日 星期四

多管齊下治背傷

多管齊下治背傷 12..02.2010

這回,真是吃足苦頭了。整整三個星期過去了,肩背上的傷如影隨形,緊緊地扼住了左臂的活動,稍一拉扯,一條筋即像是扭曲的橡皮般,牽動著肌里。雖然絕比不上生孩子的痛,但其難受可以讓人鎮日坐臥、舉手投足皆難以安適。於是,在路上常常眼見我一手催著油門,另一手則往後插在腰上,似在表演特技似的;而夜裡則翻身無數,頻頻醒來,無法徹夜安眠。

那是一放假時,為趕一篇稿子,弓著身軀僵硬地工作了一個星期的結果。

可是,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傷,即便是身體現下的大聲抗議,但其不滿早就隱伏多年。

從書寫博士論文開始後,每日十個小時以上的枯坐電腦前;及至有了NONO後,親自哺育、日日懷抱;加上研究工作也大半得依賴電腦完成,於是肩、頸、腰、背所承受的,早早超出了負荷量。

這回初感不適時,以為過個幾日,便自動得以回復。可是,完全錯估形式,十天過去了,傷痛依舊。我才幡然悔悟,開始正視自己真的「生病受傷」了!

好險,我是那種很努力要健康的人。當意識到自己需要進行治療後,先是去了西醫的復健,爾後也找了中醫診所進行推拿。西醫的電療、超音波、熱敷,緩解得了一時之痛,但睡個覺醒來,情況依舊;而中醫推拿的師傅幫我轉了兩回脖子,把幾個穴道按壓得讓我哇哇大叫後,卻草率收場。

西藥房老闆推薦了「克痛芬」,鄰居建議泡艾草藥水浴,我照單全收;不僅如此,我還跑了中藥房,讓老闆配了五帖「疏經活血」藥,並且為此買下中藥壺,讓整個家裡飄滿中藥味。

若還不成,下一步我甚至開始考慮要練朋友大力讚揚的自發功。

在生病治療上,我亦是「投機主義」者。多管其下,沒有堅持可言。也因此,若問我何種方式有效,我恐怕無法像個好研究者告訴你,在控制何種變項下,A或B最好。我只能說:敬請整體試用,後果但憑造化!

備註1:稿費八千,為此換上三個(或更久?)星期的不適與醫藥費,夠不划算了吧?!> <...
備註2:在這過程中,我其實一直想到大學時看過的那張慷慨激昂的標語:「只要真理存在,我們終將回來!」那聲勢,豪氣干雲!而深明自己工作狀況的我,不僅悲觀地將之竄改成:「只要工作存在,傷痛終將回來!」那無奈,咎由自取!^Q^

2010年2月3日 星期三

窩在一起好過冬

窩在一起好過冬 04.02.2010

入冬之後,兩個小傢伙即以蠶食鯨吞之姿,展開入侵我們臥室的攻略。

原本,僅有週五、六是他們可以前來重溫與把拔、馬麻共枕同眠的時日。可是,當天氣越來越冷,那一家子擠在一個房間裡的溫暖情調,讓他們開始耍賴:「再讓我們睡一天嘛!明天我們就會乖乖回房間去睡。」、「馬麻,我今天好累哦,沒有力氣搬棉被了,明天再回去可以嗎?」、「拜託啦,今天睡最後一天嘛!」、、、NONO的撒嬌,讓戰線不斷拉長。及至後來,MOMO乾脆大言不慚地宣布:「我們要在這裡冬眠,等到春天才要回去睡!」於是,兩張薄薄的單人折疊床墊,就這樣名正言順地並排在我們的床下,成了房間中固定的擺設。

一開始,以為只是短暫停留,所以,大抵只讓他們攜來必要的棉被,以及那些非得相伴在側的中、小被。然而,眼看著這樣的移軍駐守得逞,於是更多的玩偶、動物們也都跟著移「房」而來。每每,睡著睡著,枕邊不是躺著幾隻小兔小熊;要不,就是被縟之下突然冒出個聖誕老人。

我其實是珍惜這種時刻的。

小一點的時候,一張大軍床上,我們也是四個孩子擠著一起睡;夏天的時候,長長的走廊上更是全家前後左右橫陳。

童稚時期,我以為那是一個貧困家庭中的理所當然;而當我有了經濟能力有了自己的家後,我在這樣的依偎之中,感受到家人間的親密,以及,兩種附帶「利益」。

其一:馬麻頃刻之間成了爭寵的對象。時程表排開:一五陪葛格,二六陪NONO,週日後重新排序。陪睡的順序若稍有差池,則立刻挑起爭端,引來另一方的抗議。時日久後,換我不服:「我每天輪流跟你們睡,那把拔ㄌㄟ?他是我老公ㄟ!我怎麼都沒有時間跟他一起睡?」

其二:這其實是這篇BLOG的另一個標題。聽過二十四孝中黃香溫被的故事吧!天曉得寒流來時,宜蘭入夜後簡直是徹骨寒凍。可是,我那冰凍已極的身軀與腳丫子,一進到被窩裡,懷抱著或大或小的人形「暖爐」,倏忽之間就暖呼呼了。不靠暖被機,我們家上演的正是「現代版黃香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