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月3日 星期二

失而復得的幸運

失而復得的幸運 03.02.2009

如果,如果在我沿著堤防邊往回邊跑邊嘶喊而未見著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孩的話,我的生命將會遭遇如何大的轉彎!!!我可能會有好幾年以淚洗面,過著不斷與警察周旋的日子。

初六的早上陽光和煦,為了要給爸爸買半斤糖炒栗子,拉著媽媽帶著孩子們一塊去到廟前的堤防邊。

堤防的一邊沿著淡水河的支流,長著一大片茂密的水筆仔。幾年前去時,水筆仔還低矮的趴在岸邊的軟泥上,這回來時,卻一株一株高過了堤防。垂吊下來的果實一根根或粗或細或長或短,清清楚掛在我們眼前。

堤防下,則因應年節排了長長一排的攤子,販賣著各式吃食與用品。為了錯開人潮,我們走上堤防,一路還採集了幾支水筆仔的果實準備回去繁殖。

停在糖炒栗子攤子前,老闆秤了半斤栗子給我,我邊從口袋翻找鈔票付錢,邊問著老闆如何完整撥開栗子的訣竅。於是,原本牽著NONO的手,就這樣,放開了。

一分鐘過後,等我回神時,才發現,NONO不見了。不在媽媽身邊,也沒和哥哥、姊姊在一起。我心不慌,想,一定是不曉得我停住了,所以他自個兒繼續往前走了。但,也有可能往後走。所以,派了MOMO往前,而我自己則往後找。我告訴自己,才短短一分鐘時間,一定走不遠,一定找得到。

往後跑了一小段路,沒見著人。轉頭往前,MOMO已跑了一圈回來說沒看見。我們調換方向,繼續尋找。沒有,沒有。我沒見著NONO,也沒聽見哭聲。跑到堤防最前頭,停住,試圖從來來往往的人潮中過濾出我熟悉的面容。

然後,所有可怕的思緒開始浮現:如果不是走失,而是被人帶走,那怎麼辦?那麼,就不會有哭聲,因為有可能被快速抱開,或用藥迷昏;並且,也可能不會在堤防盡頭出現,因為還有其他的岔路或接應的車子可以離開現場。

原本不慌張的心,開始被所有這些恐怖的思緒所衝擊。萬一真的被抱走了,幾天後從國外回來的爸爸將會如何悲痛欲絕?阿公阿媽舅舅阿姨,所有所有認識的人,怎麼能夠接受前一刻還嘻嘻笑在身邊的孩子,竟就從此音訊全無?NONO會被帶去哪裡?會怎麼被對待?怎麼去面對陌生的世界?怎麼去過沒有媽媽的日子?

這些思緒在我邊跑邊大喊著NONO的名字時,一股腦兒的全來到跟前,我的心好像就要被撕裂。

幾乎就要絕望的回到剛剛離散的地點時,那個小孩就在那兒,哭哭啼啼的,站在鄰居姊姊的身邊,然後,進到了我的懷裡。找到他的兩個阿桑咕咕噥噥的說了好幾句話,我嘴裡道謝著,但什麼也沒聽見。

抱著NONO坐在堤防邊的矮坡上,我像從懸崖底被直挺挺的拉上了山頭。這輩子,未曾有過這麼大的喜悅了。

2 則留言:

匿名 提到...

小孩五歲之前,我總想著該別上一枚仿失智老人的住家電話標誌才是....那個害怕,很真實。也很恐佈。
小樹丟過一次(四歲),再一次,丟的是弟弟的三歲兒子皮皮,更恐怖。我與小樹滿公園找,心急得寧可走失的是自己的孩子...
祝新一年,全家平安如意

fisch 提到...

即便事過境遷,我每每一想到那樣的時刻,滿心的感謝都不知要向誰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