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當單親媽媽 08.09.2008
其實是很很習慣當單親媽媽的。
回台灣後有兩個多月的時間,爸爸幫忙安頓好在山上的家之後,回德國繼續與指導老師奮戰。我們母子三人就在海拔五百公尺高的珠仔山上,與房東一家過著儉樸的山居生活。
單親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身邊又沒有親人在側,可以隨時提供協助和資源。但我們運氣實在是太好了,遇到了福星。
決定到埔里展開回台的生活後,有地緣關係的朋友先去幫我們找房子。兩個朋友在大學附近的社區找啊找的,甚至還去看了鄰近日月潭的房子。那天,他們找累了,就往桃米更高的山上去,想找間咖啡館休息。那時,我們的房東還在經營民宿兼賣咖啡,可是,已經決定出租房子,收手歇業。
房子不大,也挺簡陋。一個臥房和一個客廳兼廚房,小小的衛浴得用大臉盆盛水洗澡;並且,房租比起鎮上的房子都高。但,我們一去到那裡就決定租下它了。就為了那山間沁涼的空氣、那屋後露天陽台望出去的山岳,以及,那笑容可掬的房東臨門的一句話:「我還可以順便當保母哦!
」
單親的日子,就在保母以時計價、彈性托育,以及阿公每日開著環保車替我接送MOMO的協助下,穩穩當當地著根。
兩個多月後,我們從遙遠的異國接回了爸爸。但,一週內有大半的時間,因為爸爸工作的關係,我們還是得過著兩地分居的生活。而我,就也只好繼續當單親媽媽。
回頭去看,不得不說,那真的是一段辛苦的日子。辛苦來自,一方面才開始進入新的工作,一切有待摸索;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堅持要自己帶孩子,所以,第一年,下了課我就趕回去接NONO,步子幾乎沒得停歇。到第二年時,改成每天托育半日,我才因此多了一個下午的空閒時間。
也就因此,有半年的時間,我的作息調整成八、九點灌點紅酒,就與孩子們一起上床,半夜兩三點之後,再爬起來與文獻奮戰。夜裡的寧靜是適合工作的。但,當時NONO還小,往往睡睡就醒來哭。因此,工作也就只能跟著斷斷續續地進行。
所以,當搬回宜蘭後爸爸有兩天得體驗一下單親的日子時,我就很一副「那不算什麼」的神態對他說:「最最辛苦的日子我都已經幫你熬過了ㄟ!」因為,NONO長大多了,也開始上幼稚園了,白天已經不需要為他煞費心力。而MOMO更大些,很多事也更能自理,甚且還可以當個很棒的小幫手。
(不過,爸爸還是很辛苦地過了一年。這對他來說,畢竟是新的挑戰。而且,也與他的工作狀況有關。這個部分我就不替他說了。)
還好爸爸這次出國開會的時間我還在放假,所以,重新當單親親媽媽的這幾天,我是可以全職去面對這兩個小鬼的。也許因為與過去相較,NONO改變許多—不需餵食、不需陪睡、有時可以自己看書—使得這幾天的單親日子,我自己覺得過起來怎麼這麼悠閒。衣服照洗、地照擦、飯照煮,吃飽了還能三個人出去騎車踅一趟才回來洗澡準備就寢。週末的時候,也一樣可以帶著他們去運動公園打球跑步。只是,一邊得應付MOMO的快速球,另一邊一轉身就得投個慢速球讓NONO打。爸爸在時,有的,一樣也不給少。
可是,啊,在們家當單親媽媽最最大的特點就在:耳朵無法安寧。兩個孩子此起彼落的,一個還沒說完另一個就搶著說。
在往羅東運東公園的路上,小的夾在我和MOMO的中間說:「媽媽,台灣會不會下雪?」「幾乎不會,只有很冷的地方才有可能下。」「那德國呢?」「會啊!」MOMO抓到停頓了點,趕緊搶著說:「媽媽,妳知道嗎,牛的反芻會造成地球的暖化。」「???為什麼呢?」「嗯,我忘記是反芻還是放屁了。」然後,NONO接著就又說了:「媽媽,我講兩個笑話給妳聽,就是『好膽麥走!』,還有『便便』」說完,他自己就兀自開心地笑起來。
我的腦筋就在德國與牛與便便間來去,我的嘴巴則開始學會「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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